杨玉环之家乃美人汇聚之地,其四女皆美若仙子。若论声名之响,除杨玉环外,三姐杨玉瑶当属其一。她被唐玄宗封为“虢国夫人”,其一生与“虢”字紧密相连。“虢”寓意以手搏虎之勇,而身为女流的杨玉瑶,究竟如何展现这勇呢?
【一、与众不同的美】
杨玉瑶在山西芮城出生,于四川成都长大,成年后嫁入唐朝的裴家望族。奈何丈夫过早离世,她便独自带着 2 个孩子守寡。杨玉环受唐玄宗宠爱后,把三位姐姐召到京师长安,杨玉瑶抵达长安后,瞬间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杨玉瑶之美,与杨玉环既有相似之处,也有差异。相似的是她妖娆丰满,肌肤似凝脂,那“回眸一笑”极具杀伤力。不同的是,杨玉环尽显“娇态”,而杨玉瑶则透出“飒意”。
杨玉瑶对男装极为喜爱,时常头戴一顶男士四脚头巾,将那秀发巧妙包裹,清秀眉目得以凸显;身着圆领窄袖袍衫,动作轻盈,举止优雅,既帅气又俏皮。长安百姓便给她起了个外号“雄狐”。
杨玉瑶对花样繁杂的化妆技巧颇为厌恶,倾心于清水出芙蓉般的自然之美,常以素面相见,甚至面见唐玄宗。其美尽显自信!唐朝诗人张祜赞道:
虢国夫人承蒙主上恩宠,清晨便骑马进入宫门。她嫌弃脂粉污损了自己的容颜,只是淡淡地描画蛾眉去朝见至尊。
杨玉瑶对骑马情有独钟,其坐骑是紫骢宝马。“骢”为青白毛相间的好看之马,“紫”则寓意高贵典雅且具皇家色彩。此马高大肥硕、健美有力,杨玉瑶还把马颈鬃毛修剪成三瓣花状,便叫“三花马”。《新唐书》记载,她进宫从不坐轿,只见俊俏小太监开道,骏马驮美人,成一道独特风景。
杨玉瑶对户外游极为热衷。唐代时,贵族们常于长安东南的曲江游玩,杨家四姊妹皆好此。她们平日深居闺中,难得露面,出游时宛如仙子,争奇斗艳,常引得民众围观,而杨玉瑶凭借高颜值与新潮流成为佼佼者,杜甫的《丽人行》便是见证。
三月初三,新气缭绕。长安水边,丽人云集。她们姿态浓艳,意态悠远,淑雅纯真,肌肤细腻,骨肉匀称……其中有那云幕椒房的亲眷,被赐名大国虢与秦。
总之,杨玉瑶那别具一格的美,犹如璀璨星辰,在繁华的长安城为她点亮了专属于自己的舞台,熠熠生辉。
【二、情挑唐玄宗】
世人对野史格外青睐,而野史之中又钟情于情史。关于杨玉瑶的情感经历,众人大多将目光聚焦于她与唐玄宗的关联之上。那么,唐玄宗是否曾与貌美寡居的杨玉瑶有着一段情感纠葛呢?
我认为是有这种情况的。从当时的历史背景而言,唐风呈现出开放的态势;就个人情况来看,唐明皇喜好女色,而杨玉瑶也已守寡多年,加之他们因杨玉环而常有见面的机缘,这些都存在一定的可能性。
明代诗人朱克生坚定地宣称杨玉瑶对玄宗怀有心思,还给出了一个她的生活细节:常吃阿胶,每餐一盏,每日共三盏。其诗这样写道:
他觉得杨玉瑶大量食用阿胶,是想借此永葆青春与美貌,从而引诱玄宗皇帝。看来,杨玉瑶的美容理念是:少用化妆品,多服用药物。唐玄宗每年给她一千贯(约千两白银)的脂粉钱,她却都用来买东莱牌阿胶了。
后唐冯贽所著的《云仙杂记》,详细记载了唐玄宗是怎样被杨玉瑶成功引诱并得手的情形。
唐玄宗对吴兴米所制“透花糍”极为喜爱,其中善做此食者为杨玉瑶的厨吏邓连,其厨艺乃“盛唐六艺”之一,极为出众。做好后常直接送至杨玉瑶卧室“翠鸳堂”。
史载,杨玉瑶借助“透花糍”将唐玄宗吸引,从吃喝起渐成情人关系并持续往来。妹妹杨玉环知晓后大怒,惹玄宗生气,命高力士送她回娘家。后杨玉瑶觉愧疚,送厨神邓连给妹妹,告知“欲留其心,先暖其胃”,杨玉环自此钻研美食,姐妹重归于好。
【三、魂归故里】
正史对杨家姊妹多有偏见,把杨玉瑶及其三姊妹都归为“红颜祸水”一类。在新旧两唐史书中,杨玉瑶的形象显得极为跋扈张扬。
例如杨玉瑶强行拆除韦氏家族的旧宅,在旧址上新建府邸;杨家姐妹夜晚出游,在西市门与广宁公主发生争执,杨家奴仆挥鞭致使广宁公主受惊落马;又如玄宗之妹玉真公主畏惧杨玉瑶,每逢两人同处一场合,玉真公主都需等杨玉瑶落座后自己才坐下。诸如此类之事甚多,无需赘述。
实际上,杨玉瑶并未长久地处于风光之境,仅仅过了不到 10 年的时间,她便沦为了可怜之人。
公元 755 年,安史之乱骤然兴起。安禄山接连攻陷唐朝二都洛阳与长安,唐玄宗仓皇西逃至马嵬驿。此时,禁军发难,清算杨家之罪,杨国忠被诛杀,杨玉环亦被缢死,杨氏家族众人罪责难逃。
杨玉瑶恰好不在场,她选择了另一条路径逃离。她骑着紫骢宝马,带着一子一女以及杨国忠之妻裴柔,径直奔赴位于今陕西宝鸡东部、渭水北岸的陈仓县。此地乃楚汉相争、诸葛亮北伐的重要通道,杨玉瑶意在经此路返回蜀地老家。
不料遭陈仓县令薛景仙截住,他视杨氏一家为奸佞,率兵马追击,终把杨玉瑶逼至竹林。杨玉瑶自知绝境,宁死不受辱,砍死子女,刺死裴柔后自刎,未死,薛景仙将其押入大牢,她不惧,问其缘由,薛称二者皆有,她默然,终因刎伤流血堵喉而亡。
【四、传奇不灭】
虢国夫人杨玉瑶已化为飞灰,但其传奇却长存不朽。唐玄宗的宫廷画师张萱,将杨玉瑶骑紫骢宝马郊外游春之景捕捉下来,绘成《虢国夫人游春图》,使她的高贵之美得以永久留存。
《虢国夫人游春图》绘有 8 骑 9 人,骑者健壮丰腴,人者华丽高贵;未见春日景致,却满溢春色;虽有游玩之乐,却不失优雅姿态。画中首位着男装、骑三花马、清秀端丽者,便是杨玉瑶。
唐灭亡后,《虢国夫人游春图》去向不明。北宋末年,赵佶对其极为仰慕。未称帝时,他朝思暮想,难以入眠;称帝后,他动用皇权四处寻觅,终得此图。欣喜之际,他令翰林院画师临摹一幅,真本与摹本皆置于皇宫,常拿出来欣赏,尤其喜爱男装的杨玉瑶。
可悲的是,画家皇帝赵佶对书画爱之深切,却疏于对国家的治理,终在 1127 年导致了靖康之耻。国家灭亡,其画作也被金国掠夺而去。
金人尊崇武力,本对书法绘画等不甚在意,然其群中却有一完颜璟,似宋徽宗。他倾慕赵佶,常仿其瘦金体,且爱《虢国夫人游春图》,对宋室抢来的真本摹本皆喜爱,还在摹本上题字。“天水”乃徽宗死后金国封其的封号简称。
后来金国逐渐走向衰落,那幅极具艺术价值的《虢国夫人游春图》,竟在不经意间被人偷走了。
此后,《虢国夫人游春图》先后流转至南宋权臣贾似道处、明朝画家王鹏冲处以及清朝乾隆皇帝处。可惜真本已佚,仅存摹本,现被辽宁博物馆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