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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届戛纳电影节是正在进行时状态,相信闺蜜们最近两天没少吃在红毯上冒出来的瓜。
而华语电影作为此时戛纳的主咖之一,也因为越来越乐观的品质饱受关注。《江湖儿女》《地球最后的夜晚》……几乎每一个重要单元都有华语电影的身影。
贾樟柯导演的《江湖儿女》入围了今年主竞赛单元,不知道是不是能再给华语电影拿下一座金棕榈。
但在去年的戛纳电影节,却只有一部华语电影入围,进入“一种关注“竞赛单元。
这部电影是李睿珺导演的《路过未来》。
它已经上映了,可惜我们中只有小部分人能从影院的银幕上看到它。
首先说它不是什么大投资大制作的商业片,没有刺激的镜头场面,也没曲折离奇的反转剧情。
看的时候被一位吉他大哥莫名戳中笑点实,可看完电影却也是忧郁了好几天。
整体感觉,挺心酸的。
它跟最近很火的《北女》《上女》一样,把镜头对准了艰难打拼“深漂”。
但它又和所有讲异乡人的故事不一样,没有贩卖挫折困苦来制造同情,主角最后也没有像都市剧里那样get金手指之后日子算过得平顺。
女主耀婷是从小跟父母来到深圳打拼的“漂二代”。
除了办身份证,耀婷从来没有回过甘肃的老家。“老家”对她而言也不过是一个没有什么感情的词语。
大学毕业后,她和父母一样在深圳做着最平凡辛苦的工作,没钱、没房、没户口。
劳动力市场不景气,父母接连失业,耀婷的工厂也经常无薪停工,一家人眼看就要断了经济来源。
几十年没回甘肃生活的父母决定回老家谋生活,然而重新开始的生活远没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不愿让父母太过操劳的耀婷只身回到深圳,想通过自己努力在深圳扎根,把父母和还在上学的妹妹全接回来。于是她拼命工作,像所有大城市里底层的人们一样,辛苦地生活着。
杨子姗好像格外适合耀婷这个角色,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一副淡淡然的样子。
为了这部戏还特意减重了20斤
看到后面慢慢会知道,她不是不想宣泄,只是身体本来就不太好的耀婷在承受所有的家庭压力后,不得不用全部力气来赚钱维持生活。
这时候的她还有什么时间来大喊大叫抱怨命运不公平?
耀婷没有什么朋友,只有微信里一个陌生人好像很懂她。他和耀婷一样,是生长在深圳的甘肃人,男主角新民。
新民平时的样子大都痞里痞气,干着一些不算重但也忙碌的工作,一个人孤独地在大城市里挣扎着生活……
扮演新民的尹昉,也不是《红海行动》里有点怯懦却浑身正气的小哥哥李懂了。为了生存他必须收起善良。
从影片名字来看,《路过未来》就不是一个“赏心悦目”的HE电影。
“路过”意味着没能到达。据说有一段没有被剪进正片里面的戏最能诠释“路过未来”:耀婷得知自己病重后,在街上经过一群大妈身边,她突然蹲下哭了,因为她再也到不了这个年纪……
比起感同身受的共情,对于常年漂在外面的人来说,它更多的是一种被激发出来的思乡情以及被生活压迫的窒息感。
那位卖唱却五音不全的吉他大哥,在唱那首《异乡人》时也是一脸认真——这首他唯一不跑调的歌,或许藏着他最深的心绪。
“我关注的更多是人和家庭的状态,包括在困境中不得不迁徙的那种无奈,这些社会事件都是伴随着那样一个家庭状态的变迁所发生。”
有两段戏让我看得揪心。
一段是耀婷一家四口回到老家,围坐在床边的亲戚们用听不懂的方言跟他们寒暄,给人的感觉是到家了,可以安心了。然而下一刻却被告知家里赖以为生的一亩三分地被转让。
城里待太久一天200的农活也做不来。这才发现,因为离开家太久,家乡也把自己变成了异乡人。
关于这种“没有根”的感觉,后面耀婷和新民有过一次听着很平常,琢磨起来很扎心的对话。
“你看过雪吗?”
“小时候看过,印象不深了。”
“听父母说甘肃老家一到冬天就会下很大很大的雪,可我一次也没见过。”
第一遍看的时候突然想起来方文山给南拳妈妈写的那首《牡丹江》里的歌词:“到不了的都叫做远方,回不去的名字叫家乡”……
另一段是耀婷决心买房,交七万块定金的时候,真怕她唯一的继续都被骗子偷走。
后又看她不要命地做“试药”的兼职,又开始替她忧愁未来的路。
包括两位主角在内,《路过未来》里的主角们都来自于大城市的底层,在工厂流水线、建筑工地或者医院的走廊上,构成了复杂的外来务工者群像。
从失业的威胁、巨额的房价、看病的困难等屡见不鲜的问题,到试药换钱、整容失败或者其他越来越平常的小众事件……打工者在城里可能遇到的几乎一切困难,好像都被抓进了《路过未来》里。
这个庞大的“移民群体”赌上青春和健康,甚至是一生的时间精力,就为了在大城市里有个立足之地,有比父辈好一些的生活。
但生活不肯给他们机会。
出生于甘肃高台的李睿珺导演,大部分作品都是乡村、农民题材的。
《路过未来》之前的《老驴头》、《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家在水草丰茂的地方》还被称为“土地三部曲”。
《路过未来》导演开始把视角转向了城市。不过神奇的是,这几部电影之间互相都有联系。
《老驴头》关注的是把土地当做赖以生存基础的老人,与子女之间对于土地的不同感情和态度。
前面几部作品的演员大都还不是专业演员
《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把视角对准了留守乡村的老人,子女总是想走出农村,给自己和父母更好的物质生活,却忽略了对老人精神世界的关心。
《家在水草丰茂的地方》的主人公是乡土生活里最小的一代,他们最了解不愿离开故土的老人的心情,却也不得不为了靠近自己的父母而踏上去他乡寻找父母的路。
到了《路过未来》,焦点聚集在背井离乡外出打工的一代,这些离开家乡抱着希望去城里务工的壮年一代,以及那些跟着父母离开家乡成长后却模糊了“家乡”概念的“漂二代”,生活到底怎么样。
虽然把背景环境从农村搬向了城市,但依旧延续了李睿珺导演的电影风格,画面不慌不忙,情绪表达都始终很克制。
就算最后耀婷被医生通知旧病复发,而且更严重时,镜头也冷静得很。
它更像是一场用上帝视角做出的记录,有点冷冷的。
但这也不代表它没有暖色。
耀婷父母对耀婷毫无保留的爱、耀婷工厂里几个抱团取暖的小姐妹、新民对耀婷不露痕迹的关心,都给这部电影增加了一些温度。
而且和李睿珺导演的“土地三部曲”相比,《路过未来》的选角和故事节奏,更贴近普通观众平时的观影习惯。
文艺片很容易让人觉得沉闷,大都也都因为它们更写实。多数时间呈现出来的情绪都是无奈、隐忍又无能为力的复杂状态。
前面我们说,我们只有一小部分人能在银幕上看到《路过未来》。
作为很小众的文艺片,《路过未来》只在全国艺术电影联盟专线的不到1500块银幕上放映。
所以真心建议能在自己城市里找到这部艺术片排片的闺蜜,去看看吧。
虽然它不是那么完美,但观影体验一定和你平时经常贡献票房的商业片不一样。
做有深度的心灵SPA和有格调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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