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懂中庸的之后的之后的之后 | 月旦评

序 - 73 亿颗尘土

---

（ 摄于 2017 年 10 月 | Charlotte Country Day School ）

没什么人是特殊的，某种意义上来说。

在写 —— 或者说是你真正开始读这篇文章之前，我想抱个小歉，题文不符 —— 我没有读懂《中庸》，甚至根本就没有细细地读过 —— 但是，其实我说的是对的，我没读过《中庸》，但我读过中庸。

生活是本大书，章节可真是多。我倒希望我能够在之前早些时候，读到 中庸 这一章。

这样也就会少一点焦虑了吧，我想。

73 亿颗尘土，有点荒唐，每 10000 颗里面有 94 颗都在一个叫学校的地方，每 94 颗里都有至少 10 颗都想去一些地方，像是哈佛，斯坦福，麻省，硅谷，谷歌，脸书……

73 亿颗尘土啊，那算下来，有 730 万颗尘土在尝试走向几乎同一个地方。

听起来很像沙尘暴。

没什么人是特殊的，同一个物种，说实话我们没有很多特殊的权利。我们这么多尘土加在一起最多就是一场沙尘暴 —— 风静下来后，你依然是你，一颗尘土。

我们不特殊，我们创造特殊 —— 平凡地，朴实地，一点也不显眼地，中庸地创造着越来越多的“特殊”。

73 亿颗平凡，普通的尘土，大概就是用来培育出那样多彩的，不同的，美丽的，特殊的鲜花的吧。

中庸的时候，恰恰是你在创造最多特殊的时候。

你看起来很出色

---

“你看起来很出色。”

你是很出色。但这并不给你带来任何的特殊，也不过是一颗尘土罢了。唯一带来不同的是，在你身上长出的花朵，格外艳丽 —— 出色。

每一颗个尘土都在飘，兜着圈子在空中飘着，似乎都想飘向同一个方向；你可能会说，你比其他尘土要轻，飘的更远；你更圆润，有着最好的流线体；你的颜色可能偏亮，在阳光的反射下更加耀眼。

我很好奇一个人，是怎么看出来一颗尘土很出色的。

在 730 万颗尘土的沙尘暴中，寻找一粒非常出色的尘土貌似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 除非你眼睛进沙子了。

“你看起来很出色。”

放进这个语境突然就变得很好笑，说着这句话还得一边把沙子从眼睛里揉出来。

竞争够大了，最轻的那群沙子，随风而起，形成最大的沙尘暴卷席着地面表层；撞到高墙，有的留下了；遇到河流，有的也留下了；遇到树林，又有一些留下了。那些继续随着风飘的沙子最后赢了，最“成功”的沙子最后聚在了一起 —— 撒哈拉大沙漠。

不知道多久之后，一缕日光，一丝雨水，时间过得很快很快 —— 高墙后透着阳光的那一寸土地，河底那厚厚一层淤泥，树林中透析着阳光的松软的土地中，冒出了生命的痕迹 —— 鲜花。

“你看起来很出色。”

这是对那鲜花说的，也是对那尘土说的，只有这时候才能真正地告诉一颗尘土，它真的很出色吧。

撒哈拉大沙漠呢？可能也会有绿洲，也有生命的迹象，也有那样的出色，甚至更出色。

更多的是什么？竞争的牺牲品，最后被抛弃的那孤独的尘土，聚在一起的一群最得意却又最失意的一堆尘土。

不赢，没什么不好的；中庸，没什么不好的。

中庸的尘土

---

你可能没有赢过其它的尘土，被不管怎么样的挑战给拦了下来，不过还好，你也不知道别的尘土最后到了撒哈拉大沙漠。

你没放弃，你继续地做自己，从没用的沙粒，到学会和其他尘土合作，承担水分的重量，被矿物质的侵蚀，你坚持着，看着其他尘土慢慢放弃 —— 直到有一天，听到有人对你，或是你身上开出的那朵花说：“你看起来很出色。”

沙漠中的那些尘土，也没有放弃 —— 在沙漠，意味着更大的竞争，更稀少的资源，更多其他的尘土；但是沙漠绿洲中，开出的花，貌似总是更出色。

中庸的尘土，沙漠的尘土，还有那些最终放弃的尘土，不管是在沙漠还是早早被拦下。

之后的之后的之后

---

之后，花谢了。

之后，它凋零了。

之后，它与尘土融在一起。

之后，又是一些新的尘土，将原来的尘土深深埋藏在下面。

之后，又是一起新的沙尘暴。

之后……

碎语

---

尘土选择了中庸吗？有些尘土可能确实选择了中庸，因为知道竞争将会很大。

但大多数，没有。是被动的，是无奈的，在竞争被比下，沦为中庸之流。

没人鼓励你放弃追求来做一个中庸的人；但是，对那些在残酷的现实下，看似中庸，被动中庸的人们，继续努力吧，不需要做到顶尖，不可能每个人都是最顶尖的人，你在你的位置，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自己培育出的花，看起来出色一些，那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棒的事了。

当然，赢得竞争的人们，恭喜你，也为你们感到抱歉；更大的压力，焦虑；更大的潜在成功，像沙漠中的绿洲一样的美丽的出色，是值得追求的。

一颗尘土真正的远大抱负，是培育出最出色的花，而不是飞到最远的沙漠，你现在的位置，可能看似中庸，可能看似出色 —— 一切都是暂时的，谁都不能预言到会有怎样的花在什么样的土地上开出来。

在读懂中庸之后，才真正意识到，中庸，不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