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雪了，来聊窦娥 (三)

之前写了《又下雪了，来聊窦娥 (一)》 以及《又下雪了，来聊窦娥 (二)》，其实原本我是打算写两篇或者三篇就完结的，但是这故事还挺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楚，那我就按原著的结构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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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说到，昏庸的楚州太守桃杌不仔细断案直接对窦娥大刑伺候，然后又打算大刑伺候蔡婆婆，窦娥怕蔡婆婆挨打，无奈屈认是自己毒死张老汉。

到了第二日，被带入法场，准备行刑，窦娥怒叹天地不公：

有日月朝暮悬，有鬼神掌着生死权。天地也！只合把清浊分辨，可怎生糊突了盗跖，颜渊？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天地也！做得个怕硬欺软，却原来也这般顺水推船！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哎，只落得两泪涟涟。

窦娥的婆婆来到刑场，窦娥也没埋怨什么，只是陈述了一下事实，让婆婆逢年过节初一十五记得给她弄点饭烧点纸：

婆婆，那张驴儿把毒药放在羊肚儿汤里，实指望药死了你，要霸占我为妻。不想婆婆让与他老子吃，倒把他老子药死了。我怕连累婆婆，屈招了药死公公，今日赴法场典刑。婆婆，此后遇着冬时年节，月一十五，有瀽不了的浆水饭，瀽半碗儿与我吃；烧不了的纸钱，与窦娥烧一陌儿。则是看你死的孩儿面上。

窦娥把自己的悲惨命运归结于时运不济

婆婆也，再也不要啼啼哭哭，烦烦恼恼，怨气冲天。这都是我做窦娥的没时没运，不明不暗，负屈衔冤。

尽管窦娥把自己的遭遇归结于时运不济，尽管对冤屈无力抗争，但是窦娥也不甘心含冤受屈不明不白的死去，所以窦娥发出三起誓愿：

不是我窦娥罚下这等无头愿，委实的冤情不浅。若没些儿灵圣与世人传，也不见得湛湛青天。我不要半星热血红尘洒，都只在八尺旗枪素练悬。等他四下里皆瞧见，这就是咱苌弘化碧，望帝啼鹃。

你道是暑气暄，不是那下雪天；岂不闻飞霜六月因邹衍？若果有一腔怨气喷如火，定要感的六出冰花滚似锦，免着我尸骸现；要什么素车白马，断送出古陌荒阡？

你道是天公不可期，人心不可怜，不知皇天也肯从人愿。做甚么三年不见甘霖降，也只为东海曾经孝妇冤。如今轮到你山阳县，这都是官吏每无心正法，使百姓有口难言。

这里引用了几个人物相关的典故，比如苌弘化碧望帝啼鹃、邹衍、东海孝妇，这些人都曾因为蒙冤导致各种异象，比如蒙冤为人所杀其血化为碧玉，又比如望帝死后化为杜鹃日夜悲鸣啼到血出才停止，又比如邹衍因燕惠王听信谗言被逮捕含冤下狱因而六月降霜，又比如东海孝妇含冤被斩导致大旱三年。

窦娥引用这几个人物的事迹，发下血溅白练、六月飞雪 、亢旱三年三桩誓愿！

其实自古以来，有多少冤假错案，错了也就错了，小人物是无力抗争也不容抗争的，窦娥也是如此。但是故事的高潮就在这里，窦娥不同于其它小人物，她发下三桩誓愿来证明自己是冤枉的。而重点是，这三个誓愿还都被验证了。

当然了，所谓被验证，只不过是作者或者人们的美好期望，违背自然规律的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咦，啊，哦）。

(图源 ：pixabay)

哎，可怜的窦娥，即便血溅白练、六月飞雪 、亢旱三年又如何呢？还不是难逃一死。可怜的我，明明是人家编的故事，我咋就这么当真呢？

今天先到这吧，我去平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