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无邪
第二章
小学门口早已聚集了无数的老头、老太婆、年轻少妇、中年妇女。一个个伸长脖子望着校门内一幢画着许多畸形卡通形象的教学楼,仿佛一群等待喂食的鹅。我也很快的加入到了这个行列,成为了鹅群中的一员。虽然我是这群鹅中最老的一个,但我却比其他鹅高出了许多,这就好比鹅群中站着一只鸵鸟。
有些老家伙看来好像快顶不住了。看着那些满脸浮肿、目光暗淡的家伙,我就暗自庆幸,自己都这把年纪了,居然还这么健硕。
站在我前面的少妇被一个松树脸的老太婆挤退了两步,这使得她的屁股和我的手之间的距离为负。很难说清楚到底是她的屁股挤了我的手,还是我的手摸了她的屁股。如果是前者,为什么她向前走了两步我的手还未离开她的屁股,难道她故意在屁股上涂了强力胶?如果是后者,为什么我的手明明之前高举着突然间就跑到她屁股上去了?而且,为什么我是如此的理直气壮?这一切都不得而知。她并未发现,也许发现了也并未在意,也许她根本就沉溺于此。当然,这些都不过是我个人的臆想。事实是,一声钟响,小学的教学楼像爆米花机一样把数不清的孩子喷了出来。我的手是趁乱在我没有允许也没来得及反对的情况下和她的屁股发生纠纷的。
很快,我的孙子便冲到了校门出口。他后面紧跟着的一位二十来岁模样的女老师好像在跟他嘱咐什么。这个女老师长得如此之俊俏以至于我都忘了我的手是在招呼她还是在招呼我孙子。我甚至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老夫聊发少年狂地吹了几声口哨。我虽然坚信自己没有吹,但为什么那些人都用观察外星人的眼光注视我呢?
“牛大爷!”那位女老师见牛壮这小子直接过来抱住我的腿便边向我走来边喊了一声。这一声听起来如此之肉麻使我仿佛感觉她喊的是:牛哥哥!
当我还沉醉于自我消遣的幻想的时候,她的一句话宛如一桶冷水从我脑袋上淋了下来,我接连打了几个冷战。不过她并没有察觉。
“小壮这孩子太调皮了!”她微笑着对我说,嘴巴像一轮弯月。牛壮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嘴巴向上翘了翘。
“小兔崽子,看我怎么教训你。”为了显示我牛家是有教养的,我装着粗喉咙骂了起来,并随即在地上捡起一块砖头。
“牛大爷,您别生气,小壮不过是犯了点小错误而已。”她已经吓得眼如牯牛,脸如铁青,周围的人也都差不多眼如牯牛,脸如铁青。有几个本来没有铁青的,我见他们在笑,便使劲瞪了他们两眼,霎时也都一块儿铁青了。只有我孙子面不改色,甚至还做出了引颈就戮视死如归的姿势。这小子,他不明摆着要我穿帮吗?
“小姑娘,你别护着他,我今天非宰了他不可。”我还在继续演戏,故意把脸憋成红斑狼疮的样子,眼睛也鼓得像两只快要蹦出的乒乓球,一手拿着砖头,另一只手去夺牛壮。
“牛大爷,您别激动,小壮其实很乖的,只不过回答错了两道问题而已。”她尽量护着我的小孙子,也被我这猝不及防的非常爷们儿举动搞得面红耳赤。在一来一去的牛壮抢夺中,我的手又不知咋的摸到了她那光滑得如同海豚脑袋一般的屁股上去了。这回我可得好好调查此事。首先,是我的右手摸的;其次,我的大脑和我本人一再劝告我的右手不要摸;最后,我的右手不听劝告地摸了。由此可以看出,此事均系我右手所为,与本人无关。
纠缠了大半天,我的手不知摸了几次她的屁股。如果再这样下去,谁能担保不会出问题?为了安全起见,我也就假装同意了她说我孙子非常听话的说法。临走时,我还装出一副老者特有的正经样问了一句:“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我感觉就像在说:小妞,叫啥名字来着,留个电话以后好联系。)
回家的路上,小牛壮不断地说:“老贼,快给我买漫画书,不然就把今天的事告诉给奶奶。”小家伙还真不赖,这才多大年纪,就懂得敲诈了,以后必然大有作为。
牛壮是我到今天为止遇到的除了我之外最为天才的人,甚至有超过我的嫌疑。所以街坊邻居都称我们为大小流氓。叫我流氓是因为牛莽和流氓读起来很容易听混。而至于小流氓之得来,完全是因为他过人的才智。这也算是继承了祖业。可惜大流氓现在没有多少人叫了,人们都习惯叫我:老贼。可喜的是牛壮现在逐渐接替了这个位置,有学问的人都说这小子继承祖业有望,为此我也甚感欣慰。
我并不害怕小流氓给他奶奶告发此事。但想到了老太婆鞍前马后服侍我这么多年,都这把年纪了,还受这般待遇,也是有些不忍心。于是我给小流氓买了套他最喜欢的《蜡笔小新》。从书店出来的时候,我问他这算不算敲诈,他说:“算”,敢作敢为,不愧为我牛莽的孙子。
晚饭的时候,简直有说不出的凄凉。只有老贼、老太婆、小流氓、小流氓他妈四个人。这哪像七十大寿,记得我小时候哪个年代,像我这把年纪的人过生,至少也得杀他几头猪,摆他七八十席。看看现在,竟然连儿子都不在身边。这样的儿子着实可恨,我赞成小流氓他妈红杏出墙,惩罚惩罚这小子。
晚饭过后,小流氓他妈抱来了一个大蛋糕。她要插蜡烛,我说算了,我最讨厌别人唱生日歌。其实打心眼里讲,我是非常想许愿吹蜡烛的,我甚至还要重温旧梦似的把蛋糕糊满小流氓他妈全身。
大家可能已经清楚了,小流氓他妈就是我儿媳妇。趁着晚饭还没有消化,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我的儿媳妇。我儿媳今年三十,按理说两眼应该长鱼尾了,可她的脸依然像剥了皮的熟鸡蛋一样白皙光洁,而且身材也丝毫没有因为生了个小流氓而走样。整体看起来比刚才在学校邂逅的那个女老师还要强十倍。跟这样漂亮的儿媳妇住在一起是很容易出问题的。这不,我的血压总是忽高忽低的,我担心老这样下去会中风。
更要命的是,附近一些游手好闲的家伙总是对我喊:“老贼,你有没有扒灰?”坦白说,儿媳妇这么漂亮,我是很想扒灰,可是小流氓他爸和我的老太婆看的紧,没有机会下手啊!
通常晚饭后,我都会带着小流氓出去散步。这跟很多人要出去遛狗是一回事。每到这个时候,总会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我是一向不鸟这些背后伤人的家伙的。可是小流氓不同。以今天为例,我刚听到有人在说:“你看那两爷子……”只见霹雳之间,小流氓已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使出一招猛龙吐珠将砖头向传出说话声的树丛射去。只听见一声“哎呀!”然后就是一片静寂。我和小流氓装着没事,继续散步。那家伙,真叫一个爽啊!砸死你个王八蛋!
散步散到骨头都快散了架我们便回了家。小流氓他妈刚刚从浴室里走出来,身上穿着(确切说应该是挂着)一件紫色丝质睡裙,头发湿漉漉地耷拉在仅有两条吊带的白净双肩之上,她正拿着一条毛巾擦着。这使得我有机会一睹她那两簇壮观的腋毛,还有那顶在丝绸上的两颗乳头。这一切令我心跳加速了几十倍。虽然我只偷瞥了一眼,但小流氓还是看出了我的不良用心。他做了一个鬼脸,低声对我说:“老贼,是不是流口水了?”我说没有,他就笑了。
前面已经说了,今晚我满七十了,而且老得跟沙皮狗无异。我很奇怪为什么这段时间我总是想到男女之事,而且越想越精神,难道这是回光返照?
我想我不会是回光返照,至少我不是那种奄奄一息的将死之徒。也许我只是有些怀念往事,据说人老了都是如此。当然,如果这是回光返照,那我就得好好总结一下这一生。如果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就得趁着今晚的烛光重温旧梦。然后,我所有的思绪,都回到了儒学院和老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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