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枫树

in homesick •  3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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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树阿!哪里的枫树都是好的,唯独故乡的枫树使我至今魂牵梦萦,不能忘怀。

在我的家乡有一片小小的枫树林,犹记得八九岁时的光景,每天早晨上学都要绕一段远路才能到那里。

学校离我家不过几百米的距离,我不爱我妈送我,三年级的孩子多了一丝想脱离成人管控的叛逆,所以我每天早上乐得一个人去上学。那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早晨,公鸡报晓,太阳还未升起,漆黑的天空开始变得瓦白,透过云层仍然可以看到点碎的日光,大地处于微白和微黑之间,带着一缕清晨特有的凉意,我蹑手蹑脚的走出家门,以前就听说这附近有一片枫树林,一直没有去看过,今天刚好有这个机会。

从我家到枫树林再到学校,要绕好一段距离,可我乐此不疲。该怎样描绘这样一幅画面呢?从前我只从别人嘴里听说它,今天我终于亲眼见到了它。八九岁的孩子词汇匮乏不知如何去表达,只似身在梦境却有一股想流泪的冲动,一阵风过枫叶便漂漂零零的洒下来竟如英勇就义、飞蛾扑火,一眼而成的震撼,只觉得眼睛酸涩。

这片枫树林不大,说它是枫树林,也不过是几棵枫树并排栽种而成,只不过这片炽焰般的红却给了我一种绵延千里的存在,这便是我和枫树林的初相识。

后来,读了初中,我仍然把自己置身于这片由枫树林制造的梦境里,少年时期的我开始对美好的事物有了憧憬和想象:万年以前,神州大地,贫瘠白茫,天上有一位仙女不忍看到大地到处都呈现出灰白景象而无一丝颜色,便自愿向王母请命,来到凡间化身为枫树为大地增彩。但是人间有四时,所以枫树便由嫩绿到深红来对应四时,待到叶绿素减少时,最后一季的红才是她最终的使命。

叶落、梦衰,叶的枯萎、梦的衰竭,初遇它时,我迟迟找不到可形容的词,经年之后偶然识得“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这类句子,不免感慨当时年纪小小也生出了一幅多愁敏感的心思。

后来又识得“生如夏花之灿烂,死如秋叶之静美”觉得枫树就不一样,枫树生得耀眼死得烂漫。

再后来,落日镕金,暮云合壁,我捧着科普书端坐在枫树下,又知道了原来枫叶除了有赤焰的红,还有骄阳的黄、青葱的绿。顿时有一种人不知在何处的茫然感,忽然就明白了由绿到红这是枫树的轮回,由青涩到稳重这是人的成长,失败和成功难以定义,静美和灿烂归于取舍,有人洗净铅华仍然夺目,有人历尽芳华选择尘土。何必纠结结果,努力绽放,努力过就好。

时至今日我还是热爱枫树,爱它纹裂如沟壑般永远支托枫叶绽放的灰色树干,爱它一场秋风过后枯叶潇洒零落魂归大地的悲怆,或许也爱它闲云流水默默成长一鸣惊人的璀璨,刚好印在一个八九岁孩子的心里。

枫树啊!哪里的枫树都是好的,唯独故乡的枫树伴我六年春秋,是我童年的记忆和少年的慰藉,因为它曾在我的生命里那样璀璨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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