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让人欢喜的计议（2/3）
“咝——”居然有这样的动作和气势！可克倒吸一口凉气；阿纳德和玄犼早已停止了嬉笑，静静地跟在后面满眼茫然；我在可克的传染下也倒吸了一口冷气：“怎么啦！怎么会这样？这些人疯啦！”。
“我从来没有感到过压力，没有谁的刀可亚能让我心惊，难道这是人的刀可亚？不可思议。”可克看着街边墙上显示的讨论讲解画面，沉思着说：“那范围都靠近我们的地方了。会不会进一步深入进去呢？呀——”他转过脸，“你看看，以前说不可接近人类，不知道原因；昨天还跟着轻视鄙视他们，什么不堪一击、愚笨死板。现在可是领教了厉害。真是这样叫起真来对付我们，太难办了。”阿纳德和玄犼严肃地点头称是，我看看两边没有人走过，轻声对可克说：“真有点害怕了。还是离得远远的好。一定要让曹大平他们回去。”
“如果他们继续进行下去，深入到我们的山上了。有什么办法呢？”可克抬头望望入云的高楼，“走！找到曹大平，让他们赶快回去。”
曹大平住在中段二十二层，门上锈迹斑斑的锁松垮地悬搭在锁洞上，一根同样锈迹斑斑的铁丝穿过锁洞把门扭紧在门框上，支楞着的铁丝和门墙间两三个小蜘蛛网忠于职守地告诉过往的人们里面荒芜破败，绝没有什么东西进出过。
我们绕过墙角蹩进两堵墙间的夹缝，从窗户上一跃进到了房间里面，曹大平曹二平等了很久似的站在屋子中间看着我们。听到动静，里屋门框边探出来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的头，见我们变回老虎的模样，他们也恢复成母老虎和小老虎。
屋子里空荡荡的，歪斜倾倒的床架子破柜子堆塞在门口，灰扑扑、脏兮兮；我们跳进来的窗户边斜倚着一个宽大的旧桌面，墙角放着六七个胀鼓鼓的背包。
曹大平眉棱轻轻一挑：“怎么才到？”
“哦，一路上看的东西太多。”可克四下转转脑袋，盯着身后窗户边斜倚着的旧桌面，“窗户堵死了怎么出去？”
曹大平让过身体，淡淡地说：“里面还有个窗户，外面比较高，跳下去要小心。”我们走进去往那扇窗户外看，下面有四五层楼那么高才是一条盘环公路，我掂量着说：“嗯，要小心，就当是一个悬崖。”
可克看一眼另外两只老虎，问：“还有一只呢？”
“那是她姐姐，上夜班，不回来。”
可克又转悠到外面房间：“这里睡着风不大吧？”
“没有风。也没有雨。”
没什么地方转了，可克席地而卧，示意我们也都坐下或趴下：“嗯，带回来的肉放在哪里？”
“另外的地方。”曹大平想了想，补充道：“这里靠人行路边，气味不好。”
没意义的话说了一大堆，可克爪子在面前一抹：“你们什么时候离开呢？”
曹大平不经意地往里屋门口踱过去，慢腾腾地说：“走不了。”
可克噌地站起，曹大平往后一耸，大半个身体进到了里屋内，曹二平带着另外的老虎嗖地闪到窗台边。
“不是不走！是走不了！”曹大平急声叫道。
可克收势：“怎么？”
“你们在路上不是知道了吗？人们进山的规模那么大，回去的路上会碰上很多有准备的人，稍有接触他们蚁附云聚，完全没有脱身的机会。这种情况下人类的力量可就体现出来了，你也得承认那是强大得可怕。还安装运动物体传感器，即便避开了人也肯定会被观察到。怎么敢动？”
可克指点着一只只老虎说：“你们不必同时一起离开，分散开来要好得多。”
曹大平马上说：“能百分之百放心吗？分散开来不会同时碰上，但那么多组，单独碰上的可能就更大了。任何一只碰上了，对人类来说知道的信息不是同样多吗？”他哂笑两声，“你这么安排，风险大得还不如大家一起走。”
可克眼珠一转：“不是刚才同意安装运动物体传感器吗？还没装吧。趁没安赶紧走，麻烦少一个。”
“既然已经同意了，就不能排除现在已经开始安装了。虽然肯定没有需要的那么多，至少还有一点现成的吧；怎么不能先安装起来，国外进来一部分再扩大一部分。只要有了安装的，谁知道不会碰到？我们不会隐形，就是你们会隐形，在那种传感器范围内运动，会不会被发现还不知道呢！”曹大平越说越觉得理由充分，胆气不由得壮起来。
可克慢慢趴了下去：“其实你不要老想着还走那条路，你也不要有意给我犟着那么说。四面八方我们哪面不能走？他们再怎么着也只顾着那一边。只要离开城市，远离了人类，走到哪里不好？看这架势，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你们、我们都不得安身呐。”
曹大平紧绷的肌肉也松下来，无可奈何地说：“是啊，是要走的，已经说好了的。”
“但我看你们的样子不像要离开。”
“唉！离开的目的是什么？不是要避开人类吗？不是不能让他们发现我们吗？”曹大平的目光游离在可克身后几只老虎身上，“已经有出没踪迹让他们怀疑到老虎、已经有兽声让他们怀疑到虎啸了，再增加一点证据或者只要让人类看到哪怕一只野外的老虎，基本上就真相大白了。”他收回目光在可克脸上，“所以我不想再出现或留下任何疑点。我们得把一切都弄得合乎情理，平稳地离开。你看呢？”
可克点着头制止他继续说下去：“你要说的那些事我知道一点。王卫德讲过。你准备弄多长时间？什么时候离开？”
曹大平低头沉思，两条眉棱骨张合游动，一对眼珠四面乱转起来；然后，他咳嗽一声，整容抬头，认真地说：“大概要一个月，三十天吧。”
可克坚决地摇摇头：“不行！你们得快点。明天就走！”
曹大平跳起来：“明天！不可能！”曹二平也抢上一步：“不可能，不可能。明天不行！”
可克不解地问：“一个月？你们要干嘛？一个月，人类都布置成什么样子了？那些人都窜到我们的森林了。”
曹大平也不解地问：“找到又怎么样？老虎难道不能藏起来？老虎难道怕他们？我们现在不是在人的地方呆着吗？要不就不走了，也没什么。”
可克说：“你敢去面对现在这个样子的人吗？你们不是也拼命在他们面前掩饰吗？真正和他们面对面为敌的结果，你比我更清楚吧？”
曹大平无言以对，停一会儿才说：“嗯，好吧，说好的，是要离开回去的。只是需要等一段时间。”
“你们到底要等什么？”可克有些焦急起来，“我还得赶回去准备应付人类进到我们森林里的事呢？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啊。”
曹大平笑起来：“正好。你们赶紧先回去，我们以后自己离开。说好的，肯定就会办到。呵，不会像人类那样，老虎对老虎总归是要讲信用的。”
可克坚决地摇头说：“不行。我要看着你们离开。虽然你答应了，但会等多久呢？你赶快办事，我们尽快走。”
“好吧！三十天，等三十天我们一起走。”曹大平甩动前腿活动活动。
可克皱着眉头想了想：“现在人类弄得动静越来越大，三十天后什么状况真难以预料。三天，三天我们必须离开！”
曹大平抬眼提气还要争辩，却见可克凶神恶煞地盯着自己，五脏六腑变得空空荡荡，仿佛就要从身体里被拽出去，不由得大惊失色，木呆呆地张口结舌。可克哼了一声：“哼！我不一定要你答应。吃了你，我们一样可以把其他老虎赶回去。”阿纳德不失时机地抖肩膀、耸背包，扬首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利的白牙，“啊——”地拖着长音摆动脑袋晃了半圈儿。
曹大平“嗳呀”一声瘫倒在地，片刻才缓过劲来，感觉到肚子里的东西还没有真的有什么缺失，无助地望着曹二平。我迈前一步说：“你们不过就是走之前还想再填饱一次肚子，十几二十天正好肚子空了。嚯，人类现在戒备森严，还有机会吗？贪心不要把自己填进去了！”可克颌首冷笑，斜眼打量着他，那眼光尖利得就像穿透了他心中的弯弯拐拐。
曹二平避开哥哥的目光，看着旁边的墙壁往前凑了凑，欲言又止；曹大平无奈地硬着头皮干笑两声，讪讪地说：“嗯，嘿嘿，只能这样啊。不这样，刚回去有吃的吗？可能有的老虎都不适应以前的生活了，离开城市一下子找不到吃的怎么办？吃饱一次再走，大家心里踏实。要不你们给供……”
可克不耐烦地打断他：“你们刚来城市的时候挨过饿没有？走到哪里就在哪里找吃的，自古以来野兽都这样。”说到这里，我们都想起了那两只守株待兔的老虎，不禁心中莞尔，他哼了一声，正色说道：“不要再多说了。这么想更不能让你们留下。难道要饱了才走？到时候没有达到这个目标怎么办？决定了！三天后晚上出发，你赶紧通知安排。”
曹大平咬着牙说：“三天真的不行。”看可克和我瞪起了眼睛，他赶紧又说：“我会加快的，我一定尽快跟你们走。要不让我想一想，把所有的事情理清楚再和你们确定时间，肯定是最快的时间。”
我迈前一步：“想多久？”他后退一步：“明天，不！我想一晚上，天一亮就确定。”
可克扑倒在地，懒懒地说：“好吧，你想吧。”然后示意我们都在屋子里躺下，那意思就是在这里睡等结果了。
曹大平回身让另外三只老虎到里面屋子呆着，自己出来走到墙角背起个背包就跳上窗台。我撑起叫住他，他回头歉意地说：“我得出去找个清静的地方慢慢思考。在这里，”他撇嘴扫一下屋内，“你们让我心神不宁，想差了想漏了，到时候又和你们争辩啰嗦。难道怕我跑了不回来？”可克一挥掌，我就不再说什么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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