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家的小孩前几天五一放假回来了,我感觉也就几天没瞧见,好像又长高了。昨天我出去带着我家的阿丽莎(家养的宠物狗)散步的时候,遇见了他妈和他开车回来,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的袋子,像是刚刚购物回来。
“姨!”那小孩上来就叫我。
“哎,鸿辉放假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寒暄着。
他妈妈笑容满面的回答说“昨天晚上回来的,这死孩子,说是五一和同学出去玩,结果偷偷跑回来了,把我和他爸吓一跳。”话虽然说的是埋怨,字字句句都是喜不胜收。
和他们母子又说了几句,就分开了。这让我不仅想起了我的学生时代。
犹记那年的雪很大,窗边厚厚重重的积雪封住了宿舍的窗户。今年,还回去吗?我心里细细的盘算着,这几天外面风大雪大,走不了,火车也不敢开。再等等,再等等,万一过两天风雪小了点,我也就能回家了。
然而天不随我愿,风雪仍然是铺天盖地的肆虐,没有丝毫的收敛。我攥紧了围巾把手缩进厚厚的棉袄里,心里沉甸甸的,低着头迎着风沙,深一脚浅一脚的往电话亭走。
我给村里的供电员打了电话,全村只有他们有电话,我告诉他们,我今年学校放寒假不回去了,委托他们告诉我爸妈。
往宿舍走的路上,我来时的脚印已经看不见了,只能看见远处也有几个人缓慢的朝着电话亭前进。我感觉脸上冰凉凉的,刺骨的疼,伸手摸了一把,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了。
而后的几天,宿舍里气氛分外压抑,像是有一个气球被不断的吹大,如同一头大象,伫立在这个只有二十平方米的小屋里,挤压着我们每一个人。
而后某天,“雪停了!”我睡梦中听见有人兴奋不已的高呼,猛地坐起,从床上跳下,三步做两步的跑到了窗边,室友也过来了,我们几个奋力把窗户推开,夹杂着雪花的凉气涌进来,雪,真的停了。
待回过神来,我已经坐在了火车上,耳边是火车的汽笛声,看见的是窗外缓缓后退的景色,我把外面的大羽绒服脱了下来,脸颊两侧已经是红彤彤的了。我身边坐着一位大姨,她手里抓了一把瓜子,咔擦咔擦的,欢天喜地的和邻座的大姨唠家常,“吃了没?”“你家哪的?”“来这边做什么活计的?”听着我心里也暖烘烘的,恍若母亲在我身边,同我讲一些东家长,西家短的事情。
坐在火车上的时间不算短,但我还是感觉过的飞快,待我下车的时候,坐我旁边的大姨还叮嘱了我几句,说了几句祝福的吉祥话。
虽然身上穿着沉重的羽绒服,身上背着重包,我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放眼望去,大雪覆盖了乡里种的田地,明年一定会有一个好收成的。
说起来我还告诉母亲说寒假我不回去了,她要是看见我回来了会不会又高兴的抹流泪?握住大门的把手,我突然不敢推开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怯吧。
我用力推开了家里的门,院子里在做活计的母亲听到响声,不经意的抬起来头,四目相对,我怎么又流泪了?也许是风雪太大,迷了眼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