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寫一個劇本,關於臺灣的。
寫的時候很糾結,因為在構思情節的時候,腦子裡總繃著一根弦,
這個橋段能不能過審。
下一個橋段能不能過審。
不過審,不是白寫了麼,就算真拍了,不是白拍了麼?
一部電影,最少也得花個幾千萬吧。
要知道,每年中國可能要拍幾千部電影,能被我們看到的也就是那麼幾十部,甚至幾部。
多數電影拍出來以後連光都沒見,就死掉了。
多數電影,都被淹沒了。
圈內有一個人,她原先是做電影發行的,現在做影視公司,在霍爾果斯註冊的,她不拍電影,只引進。
例如參加臺灣電影展,去買那些有可能在大陸有市場的電影,題材別太敏感的,怎麼做呢?
拿100萬舉例。
版權是100萬。
買過來以後,先賣給網路視頻公司,可能也是100萬,把本就收回了,然後呢?再通過院線管道,正常情況下,投一回二。
她說了以後,我專門關注過臺灣電影,臺灣電影的確比大陸電影前衛,前衛在哪?
無所禁忌。
很多電影題材是非常敏感的,依然允許上映。
例如《血觀音》。
這部電影就非常好,但是不適合引進,但凡是敏感題材,裡面全有,導演講了一句話很有深度:這是一部不正向的電影,但是黑暗也是讓社會更進步的動力,沒有人是局外人。
一提起日本、臺灣,無論是文學還是電影。
總給人另类的感覺。
那問題來了,為什麼我們國內沒有這麼多變態的、黑暗的題材?
因為,審查機制。
不是大家腦子裡沒有這些東西,而是沒人敢寫,寫了也不敢發表,關鍵是發表不了,因為我們害怕黑暗。
我們總宣導正能量。
覺得這些東西太負面,實際上呢?
中國市場需求是非常大的。
例如,2011第六屆中國作家富豪榜子榜單"外國作家富豪榜"重磅發佈,東野圭吾以480萬元的年度版稅收入,榮登外國作家富豪榜第5位。
東野圭吾寫的東西,很多就很變態。
有部小說叫《彷徨之刃》,也算是他最有爭議的小說,一個棉紡廠的工人,他女兒上學路上被人X殺了,他沒有等著員警去破案,而是採取了一種極端的手法,以暴制暴,自己去把幾個兇手給殺了,整個小說就是描述的復仇過程,讓讀者覺得無比暢快……
這其實也是人性的一部分。
什麼是人性?
就是我們經常提到的,以牙還牙。
我問你個問題,你抓到一個小偷,你是打他一頓呢,還是送他去派出所呢?
這麼問你,你可能說,送派出所,不能打,打人犯法。
若是偷的是孩子呢?
若是偷的是你家的孩子呢?
你突然發現,原來你也變得歇斯底里,也變成了暴力分子,你仿佛突然擁有了正義之刃,可以肆意地處治他。
這也是為什麼書名叫《彷徨之刃》?
彷徨啥?
法律?人心?正義?復仇?
地獄天堂,皆在人間,其實我很想寫類似的地獄小說,但是我也不敢,怕毀你們三觀,為什麼優秀的作品往往是毀三觀的?
因為,凡是偉大的,都是叛逆的。